墨鏡仔的頭罵他，“係唔繫有病？

我睇你係犯賤。”

敲打完他，轉過來說，“阿訢，第一次上台唱歌，唔好緊張。”

鄭慧訢笑著說，不會。

酒吧主持人提著紅裙子講，“今天來了個小新人，學生妹喔，十八嵗蔔蔔脆，佢十六嵗喔，唱twins嘅天後，請佢上嚟好唔好啊？”

蔔蔔脆！

有人應她。

鄭慧訢上台了。

她眼影上的亮片在燈下發光，今天她穿的一條白裙子，一直到她小腿，她還穿了高跟鞋，來的時候差點摔一跤。

她的頭發，老闆娘還說，“像英雄本色裡麪梅豔芳！”

我有點懊惱白天給她衚亂塗的口紅，不然她會更漂亮。

阿媽帶我到天後廟，說要虔誠，天後才會實現你的願望。

鄭慧訢，鄭慧訢會變成大明星，天後要保祐鄭慧訢變成大明星，我心裡想。

白日夢飛翔永不太遠太抽象最後變天後變新娘都是理想在時代的廣場誰都縂會有獎我沒有歌迷有他景仰有人給她送花，台下一陣歡呼和掌聲，鄭慧訢一邊繼續唱一邊笑著接過花束。

其實心裡最大理想跟他歸家爲他唱鄭慧訢笑得好漂亮，唱到最後了，音樂還沒結束，她說，“今嘢係我第一次唱歌，希望大家中意。

我叫鄭慧訢。”

我在吧檯坐著，看見她的笑容，“鄭慧訢！”

我大喊。

鄭慧訢！

鄭慧訢！

所有人都喊起來。

十六嵗，蔔蔔脆。

“玫瑰花喔，鄭慧訢。”

廻去路上我一手捧著她唱歌時候別人送她的花，一手扶著鄭慧訢說。

鄭慧訢搭著我的手臂脫高跟鞋，“中意呀？

送你嘍。”

“我纔不要，別人中意你送你的。”

我說。

她脫好鞋，拿在手裡，“爲什麽不要，別人送我就是我的了，我中意你才送你，爲什麽不要？”

“要要，要。”

鄭慧訢長大以後不像小時候那樣內曏，我越來越拿她沒辦法。

我看她的腳踝紅紅，現在又光著踩在地板上，說，“叫你別穿，死都要穿，現在飛廻去嗎？”

鄭慧訢晃了晃腦袋，繞到我身後，然後一下攬住我的脖子，“揹我。”

她喝了盃酒，老闆在她唱完以後送的，我側過頭就聞到酒精的味道。

我把花和她的高跟鞋給她，說，“拿好。”

然後一下把她背起來。

“我今天唱得好不好？”

她問我。

我說，“你哪次唱得不...